真是矛盾极了。
花?w失神丧志的坐在候机室里。「我到底该不该走?」他反覆问着自己。
今天下午,他收拾好行李即乘车来到中正国际机场,到美国的机票早在一星期前就预购了,想来想去,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还未处理完善的,除了跟白?h说再见。
广播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着音乐,寻人服务单位正在广播:「来宾李庭昀小姐,这里是顾客服务处,请李庭昀小姐到柜台来,您的朋友正在找您。」
「唉!如果是找我就好了。」花?w不禁痴痴的幻想着,白?h因他的不告而别而花容失色,正焦急地奔跑到柜台广播,寻找他的行踪。
不过,呆呆看着人潮来来往往,花?w了解心上人是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机场,因为他没有勇气跟白?h道别,更遑论她会知悉他今日将搭机返美国的事。
「唉、唉、唉!真是矛盾极了,明明不想走,又偏偏得离开,想要跟她道别,又不敢到公司再见她一面。花?w呀花?w,你真是窝囊废。」花?w一个人摇头叹息着。他周围的旅客应该大部分都是要出国旅游,看着别人高兴欣喜的模样,他就多几分说不出来的呕气。
「喂!你这人走路不看路的啊?」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子,正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另一个差点跌倒的男人。
「乖乖,这年头台湾人火气都挺大的。」花?w抱着看好戏的心态,反正打发无聊的等候时间,他仔细欣赏即将在眼前上演的戏码。
「小姐,你讲讲道理好吗?」戴着墨镜的男人做作的拍拍身上几乎看不见的灰尘,似乎特意展现他个人独特气质而故意慢条斯理的说道:「明明就是你差一点撞倒我,怎么可以说我走路不看路!」
花?w一向最看不惯如此恶心做作、假装高尚气质的男人,最令他反胃的是这个男人竟然还俗到最高点,在灯光通明的室内戴着黑不溜丢的太阳眼镜。
「真是够假了,怎么会有这种如此做作的男人?」不过他话才一出口,就马上后悔了,因为他口中做作男人的形象,似乎与他本人不谋而合。
「喂、喂、喂!你这人很没有礼貌喔。是你先撞到我的,还不赶快跟我道歉,说一堆藉口你不害臊吗?」那个女人展现母老虎盛气凌人的姿态,她非得要男人向她低头陪不是才行。
花?w一面摇头啧啧称奇,原来这个女人不仅凶还不讲理,根据他全程目睹实况来看,事实的真相是女人不小心先撞到男人,应该是她向他道歉才对。「这男人和女人真是的,彼此说一句对不起不就好了,何必吵得面红耳赤。」他这个看戏者简直快看不下去。
「算了,我去当个和事佬好了。」花?w正打定主意准备去维持和平时,脑海里却蓦然浮现一段不算久远的回忆。
「咦?这部戏好像在哪里见过。」花?w左思右想,直到把脑袋所有痴肥昏睡的细胞都叫醒时,他才发现:一年前,就在这里,他曾经与一个女孩有口角,他曾经恶作剧的吻了那个女孩。
奇怪的是,那个女孩的面孔对他而言虽然非常熟悉,却想不起来。「到底是谁呢?」花?w挖遍大脑记忆区,突然间,他终于想起来了。
「白……?h?」花?w不可思议的做了最不可能的答案联结,不过应该是错不了,那个女孩跟白?h长得好像,如果白?h没有双胞姐妹,绝对肯定是在一年前,他在机场时就与白?h相遇。
花?w这才恍然大悟。「怪不得我见到白?h时,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她,原来我们老早就有这样的邂逅。」如果是缘分,那真是太巧,命运紧紧把他跟白?h相系在一块。
「我跟她这么有缘分,难道我就这样离开吗?」花?w又重回原点去思考他那矛盾得不得了的问题,以前女人对他来说像是衣服可以一换再换,他不就拱手将夏婕让给好朋友易天尧了。
但是白?h是与众不同的,她让他个性中最致命的缺点――优柔寡断,再次重现江湖,荼毒他在爱情里原本就少得可怜的意志力。
花?w正在自寻烦恼之际,却瞥见一个再熟悉也不过的人往这里走来。「不会吧?」他惊讶得差点下颚脱臼,因为向他走来的人,身形婀娜多姿,是他梦里才会出现的主角。
「她真的来挽回我了?老天,我真是感动极了,管他是糟老头白秉榆还是旭升集团、宝利建设,既然美梦成真,我当然舍弃恩怨情仇,与白?h厮守终生。」花?w超级兴奋开心,他真想直接冲到白?h面前,送给她十万个热情的香吻。
「不行,这样就失去惊喜的效果。既然白?h突然出现在机场,就表示她要给我一个惊喜,我当然也不能让她失望,我应该也给她带来惊喜才对。」
花?w情急之下,妙计突生。「不如我先躲起来,她找不到我一定很难过,我再突然出现吓她一跳,哄她开心。」他得意的构思着这个有点无聊的计谋,不过调皮的天性还是让他决意施展妙计,他要给白?h喜极而泣的超劲爆感受。
「小姐,你在找人吗?」聂沐齐一展绅士风范,优雅的走到白?h面前,漾起友善的微笑问道。
白?h愣了一下。「是啊,你怎么知道?」她不认识眼前这位身形高瘦、戴着墨镜、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。
聂沐齐耸耸肩,「我猜的。看你东张西望,一脸焦急的模样,你一定是在找人。」
「咦?他刚才不是跟那个凶巴巴的女人吵架吗?怎么不继续跟她吵,反而找白?h搭讪呢?这家伙准没安什么好心。」花?w藏身于大厅里另一个角落,他身旁的回廊正展示着夏卡尔的名画,花?w一面假装在欣赏名画,一面则注意白?h和那个男人的动静。
白?h礼貌的向聂沐齐展开笑容,「先生,你真是观察入微,不过我现在真的有急事,我想我得忙着去找人,失陪了。」她只想赶紧甩开这个全身名牌、香水味呛鼻的奇怪男人,她才没空理陌生人。
「对啦、对啦,人家都说没空还死缠着,真是可恶的赖皮鬼。」花?w不满的杂念着,他看白?h神情紧张的寻人模样就感到心疼,偏偏这个半途杀出来的臭男人硬缠着他的白?h不放,害他这个「被人寻找」的正主儿为求制造惊喜的效果而迟迟不能出现,真是急死他也。
聂沐齐得意的笑道:「我想你找的人正是我吧。」他摘下墨镜,俊秀的五官让机场所有女人眼睛为之一亮。
白?h最是吃惊,她结结巴巴的说:「你是聂沐齐?」老天!聂沐齐是她的高中同学,她记得在高三那年聂沐齐即出国深造了。
聂沐齐点点头,他佯装伤心的说:「才几年没见,你就忘记我,真是让我难过。」他打量着白?h,她依旧美丽如昔,高中时代的白?h曾经是他年少情怀所爱慕的女神。
花?w亲眼目睹白?h与聂沐齐的久别相逢,他惊讶得差点一头栽进夏卡尔的梦幻世界中。「这也太扯了,随随便便就能遇到高中同学?」他非常不以为然,因为白?h脸上的惊喜神情,原本应该是为他展露才对。
「别这么说,我又不是故意认不出你的,是你自己变好多。」白?h顽皮的眨眨眼说道:「Now,buddy,Give me a hug?」她热情的伸出双臂,这句话是他们以前常说的。
「那有什么问题。」聂沐齐立刻热情地上前拥抱白?h,「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们球队。」白?h和聂沐齐同样都是高中篮球校队,身手矫健不输男生的白?h,是破例的首届女队长,而聂沐齐是优秀的中卫。
花?w恨不得剥了聂沐齐的皮、啃了他的风流骨。他咬牙切齿的喃喃骂道:「搞什么,敢吃白?h的豆腐?这男人最好不要给我碰到,否则我要他好看。」
「我怎么可能会忘记球队。」白?h开心的说:「我们可是打过全省冠军的呢。」她犹记得高中时的青涩岁月,在球队里结识许多好朋友。
「白?h,你变得好美。」聂沐齐真心称赞着,以前的白?h虽然带着几许男孩子气,却遮掩不住她美丽的轮廓,他记得高中时的白?h是个帅气的大美女,众多追求者她全当哥儿们,当然,他也是追求者之一。
「现在的你好有女人味,我想每个男人看到你都会忍不住爱上你。」聂沐齐痴恋的眸光舍不得自白?h身上移开,他打趣的说:「你也会穿裙子呀?我从来没看过,除了高中制服裙以外,真想不到你会穿裙子出门。」
「是吗?」白?h讪讪的笑说:「我以前嫌穿裙子打球麻烦。」
花?w竖直耳朵听着聂沐齐与白?h的交谈,他愈听愈骄傲,「白?h的美还用说吗?轮不到你这臭小子奉承,她这么有女人味,还不是经由我一手调教的,哼哼。」
「不要捧我了,倒是你,变得真多,我根本就认不出来了。」白?h退后一步打量着聂沐齐,「没想到你出国以后,就变成超有气质的大帅哥。看来我这次接机还真是个大惊喜。」现在的聂沐齐无论外表或是气质,都远远甚过他高中时的扭捏与青涩。
「谢谢夸赞。我刚才还跟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大吵一架,哪算有气质。」他温柔的问:「白?h,你等了很久吗?」
「也没有,你刚才不是看到我慌张的样子吗?这就表示我迟到啦。」白?h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「本来应该是我这个接机的老友等你,现在反而让你等我,真是抱歉。」
「什么?」花?w一听,简直非同小可!「白?h不是来挽回我,她是来接这家伙的?」这个打击太大了,说到底全是他自作多情。
「花收到了吧?你生日那天,我专程打电话回台湾订花束,希望给你个惊喜。」
「原来花是你送的,怪不得署名聂先生。」白?h一脸恍然大悟。不过这束花对她的意义,却远不如花?w提出的辞呈。
想到花?w不告而别,白?h不禁黯然神伤。
「哼!原来破坏者就是你啊,臭小子。」花?w拼命用眼白想射穿着聂沐齐的背影,他企图用眼神杀死他。
「怎么啦?我说错话了吗?」聂沐齐细心的发现白?h的不对劲,马上温柔的问:「白?h,你怎么啦?谁欺负你了。」
白?h十分勉强的笑笑。「没事,你别瞎猜。」既然花?w那个狠心的男人都不要她了,她又何苦思念着他,平白让自己伤心难过。
花?w在一旁观看,更是觉得恼怒极了,「臭小子,你竟敢惹我的白?h伤心,你太可恶了,如果我没把你碎尸万段丢到海里喂鱼,我花?w从今以后就退隐商界,不再纵横商场。」
聂沐齐认真的说:「真的吗?你不准骗我。」他突然神秘一笑,「你知道为何我突然间从澳洲飞回来吗?」
白?h也是甚感疑惑。「对啊,我正想要问你,你不是在澳洲修硕士学位,怎么突然就回台湾。」
「臭小子卖啥关子,真是够无聊了。」花?w愈来愈怀疑自己若是现身,让白?h知道他在机场,她是否会挽留他。不过看情形白?h肯定是忙着与高中同学叙旧,恐怕无暇理他。
聂沐齐神秘兮兮的说:「你准备好要知道了吗?」
白?h搞不懂聂沐齐到底要说些什么,为何一脸神秘。「准备好?对啊,我当然准备好要知道。」她认真的点点头。
此时的花?w却在挣扎着。「究竟该不该出去跟白?h见面?」他陷入空前的矛盾,发挥他致命的缺陷人格特质。